加上後來趙豔執意進修,楊綱跟趙豔幾乎是一對無性夫妻。如果他們是一對正常的夫妻:所謂正常,是在那個壓抑保守,但又標榜者打破傳統的窒息社會裡,當一個符合眾人期待的好媳婦、好妻子、好媽媽。但是她不能也不想,在進修的過程中,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可以擁有一個世界,儘管這個世界很辛苦,也不見得那麼如意,但至少這是她自己的天空。
那晚以後,雲凱跟趙艷都故意等大家都離開實驗室後才走,而且雲凱總是會提早十分鐘先走。等趙豔到側門時,就看到雲凱坐在摩托車上等她。她永遠記得,雲凱那個帥氣大男孩的笑容,在冬夜裡是這麼溫暖。他們常常先去吃個消夜,然後再去趙豔住所,然後兩人就做愛,有時候雲凱就直接在她家過夜。
進入新的一年沒多久,雲凱的奶奶離世了,雲凱跟實驗室請了兩周的假,回台南老家處理喪事。
在雲凱告假返鄉一周後,進入寒假,趙豔也跟老闆張教授請了三天假,說要去台北走走。其實她搭上南向的火車,一路到了台南。
經過一番路途,終於到雲凱的家。她以同事身分給雲凱奶奶捻香致意。
「趕著回新竹嗎?」雲凱問。
趙豔搖搖頭。
雲凱拉起趙豔的手,看著她:
「留下來陪我,好嗎?」
那幾天,趙豔就投宿在台南的飯店。雲凱一有空檔時間,就去飯店找趙豔。然後就是激情與纏綿。對於雲凱來說,趙豔的肉體是在深沉悲傷中的一線曙光,而對於趙豔來說,雲凱就像一片大海一樣包圍著她,如同回到母體的羊水般,沉浸其中。外面的波濤洶湧與驚濤駭浪,都無法改變她在原感身上的安全感。
在雲凱祖母出殯後,寒假在一月底開始,不過研究生是沒有寒暑假的。
寒假後的學校相對恬靜。一日下午,雲凱說:
「艷姊,我們下午一起去賞梅吧?」
「喔?」
「清大最有名的就是『梅園』,」雲凱說,「剛好一年只有這個時刻梅花綻開,下午一起去賞梅吧!」
那天,他們一起去賞梅。沿著小路漫漫走向相思湖。冬季的相思湖有種蕭瑟的美,冷,靜,又帶點悲愴。那個下午,雲凱緊緊牽著趙豔的手,趙豔沒有反抗。那就像是一種歸屬感,儘管楓葉沿著小徑匍匐蔓延,像延續整個秋冬的憂鬱症,但兩人的感情就像梅園一樣的梅花,似血般地綻放,儘管彼此都知道,只會燦爛這一季。
就這樣,兩人維持著這般不道德,卻又彼此如毒癮般地依賴的關係。白天若無其事地工作,晚上瘋狂地做愛。只要雲凱要,趙豔一定給。有時候趙豔也主動跟雲凱要。
解脫所有的束縛、記憶,讓彼此的肉體在汗水的潤滑中刻劃彼此的慾望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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