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李難得來越南出差，」，總經理坐下，拿起筷子夾菜，說，「他說要先回飯店陪老婆吃飯，就不留下來跟大家吃飯。」
12月的越南，所有的台幹在公司的台幹餐廳吃飯。公司不大，所謂的台幹餐廳，也不過是一張大圓桌。圓桌上固定兩主菜、兩副菜、一鍋湯跟一盤水果。
在越南工作，不過就圖個平靜的溫飽。在這個沒有冬天的十二月，簡單的晚餐也就足夠了。
「很少看到這樣，」老陳邊夾肉，邊說，「老公出差一週，老婆也跟來，更何況，平陽也不是甚麼觀光勝地。」
「那白天小李在公司上班，他老婆在幹嘛？」老陳問。
「就只能在附近逛逛吧，」總經理說，「這裡不過就是胡志明市週邊的一個小地方，其實就算是胡志明市，也沒啥好逛。」
「對啊，我現在老婆有時候問我要不要去胡志明市走走，我還真不知道哪裡好去。」在越南七年，也在越南成家立業的阿蔡說，「除了那個粉紅教堂，還限時間參觀，那邊又難停車。」
「你是在這裡待太久了，」老陳說，「粉紅教堂是因為整修才限時間參觀嗎？」
「你說的那個是紅教堂，我是說粉紅教堂，」阿蔡說，「是在<和粉>附近那間，就只有兩線道，根本無法停車。還有甚麼百年大郵局，喔，也沒甚麼。上次也是來出差的阿傑要買甚麼Miss Saigon的香水，我印象中在百年郵局有賣，還特地從平陽帶阿傑去買。結果前幾天在同奈的Vincom看到。」
「有比較便宜嗎？」老陳問。
「我也不知道。總之，現在去胡志明市，我也不知道該去哪。你說買東西，檳城市場、安東市場早都買到不想買了。」阿蔡繼續說。
「不是還有個甚麼可可專賣店很有名的，那個叫甚麼來的……喔，Maison Marou Saigon？」老陳問。
「那間也早就去過，」阿蔡說，「也不過就是賣巧克力而已。之前咖啡公寓剛開始的時候也去過，現在都沒新鮮感。」
「嚴格來說，」總經理邊吃飯邊說，「胡志明市沒有像台北故宮、或是大安森林公園那樣值得逛的地方。」
「有啊，統一宮。」我說。
「唉呦，胡志明市哪有這樣的地方，」老陳說，「反正最後大家還不都去范五老街逛。」
「范五老街就是酒吧街，」老陳說，「很多老外都去那裏。」
「其實統一宮就很值得逛，裡頭就像大安森林公園。」我說。
「范五老街年輕人還可以，我這幾年比較不喝酒，酒吧對我來說沒意思。」總經理說。
「現在每個來這裡的人都愛去胡志明市，還以為胡志明市離這裡多近，以為我們天天可以去胡志明市夜夜笙歌，」阿蔡說，「以前還會想在那買有的沒的，現在去個Vincom甚麼都有，真不知道那些人在新鮮甚麼。」
「統一宮裏頭的園藝造景就很不錯，」我說，「很有歷史意境，我以前還在那裏的咖啡廳喝咖啡，有一種咖啡叫4月30日，味道很特別。」
「後天小李準備回台灣，」王經理說，「他說想吃越南菜，就帶他去吃<和粉>好了。再看看要不要去檳城市場買鞋子。」
晚餐結束，我回到自己的宿舍。那是一間大約八坪大，含個人衛浴的房間。房間還有一台電視與網路電視盒。今天殘餘最後的陽光溢滿了我的書桌，我打開電視，看到台灣的新聞盡是讓人無法注視超過三秒鐘的內容。人生在世，除了物質上的慾望刺激，應該還有更多超越這些東西要去追求吧。萬物皆空，僅有參透的人，靈魂才不至於空虛吧。
我關掉了電視，洗澡，然後翻著《漂鳥集》，甚麼時後睡著的，我都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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