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說到年少輕狂,」我點起一根菸,「這就不是蓋你們了,我年輕時候故事多的是。」
我叫趙忠仁,40歲,在高雄的工業區工作。我是這個城市裏頭,再平凡不過的中年男子。
「說到這,」老魏說,「我不得不佩服我們老趙。年輕的時候就在東南亞當背包客,我們在那個年紀還不敢這麼做。」
我當年是廿八歲,剛好工作兩年多。其實從研究所、當兵到出社會,我就有計畫地存錢,所以在那個時候,手邊有足夠的盤纏。加上那時候還年輕,自助出國旅行要有點衝動,這種衝動是過一個年紀就沒了。」
「不過我還是滿佩服你的膽子,」小李說,「在那個年紀,我就算有足夠的錢,我應該也不會去陌生又語言不通的國家旅行,尤其,又是一個人。」
「其實這段旅行有段故事的,你們想聽嗎?」我說。
「好啊!」大夥兒都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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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說這故事,已經很久了。故事要怎麼開始講起?
廿幾年前,當時還是一個在一間不上不下的大學,過著不上不下的生活的大學生。在大三的某天在中國時報看到忠義育幼院的專題報導。報導的內容,我是不記得了,只覺得裡頭的小嬰兒很可愛。
出了社會後,在台北工作,因緣際會再度看到忠義育幼院招募志工,服務內容:陪小孩子玩。
於是我就報名了,經過面試,終於加入了志工團隊。
每周三的晚上,我一下班就到育幼院的嬰幼兒家。先完成洗手消毒,再換上隔離衣,接下來就陪幾個嬰兒玩。那裏有編制的保母輪班照顧他們,不過幾個保母遇上那麼多孩子,工作很辛苦。我們的服務內容也很簡單,就陪幾個嬰兒玩。
陪嬰兒玩事件很累,但又很好玩的事情,從他們天真的眼神與行為,雖然身體上受到很大的勞累,但是每次結束服務,心裡都帶著滿滿地幸福感回家。
平常這個時段,只有我一個志工。這一天,忽然多個志工伙伴。
她一進來,我就發現我的眼神無法離開她。
她叫劉婉柔,一個看起來乾乾淨淨、斯斯文文的普通的女孩。戴著金屬框,重重的眼鏡,綁個馬尾。
她看起來是個膽子很小、很害羞內向的女生,面對那群嬰兒們,她似乎比他們還膽小。
「別想太多,直接地展開雙手,那些孩子就會撲向妳。他們是很需要人家擁抱的孩子。」我告訴她。
就這樣,我們都固定每周三的晚上陪嬰兒活動兩個小時。
後來,某次服務結束後,婉柔忽然問我要不要一起吃晚餐,我沒想太多的就答應,反正回家也是自己吃,就當跟朋友一起聚餐。
婉柔之前在別的地方工作,現在一間大學當行政助理。為什麼換工作,她並沒有說太多。我是工程師,她是行政人員,但是我們共通點都是喜歡小孩。那天我們吃得很開心,聊到餐廳都打烊,我們才道別回家。
後來,每周三我們都固定在結束服務後,一起吃飯,有時候吃完飯,還會一起逛街。我們都很喜歡逛書店。會發現彼此都愛逛書店,是因為有次吃飯的時候,聊到以前讀書的事,
「我以前讀大學的時候,沒事被學長慫恿參加校刊社,」我說,「結果搞到大二兩門必修課低空飛過,被老媽罵死。」
「你也是校刊社的?」婉柔驚訝地說,「真巧,我也是,以前我是校刊生活版的記者,你呢?」
「我是電影版主編,不過我還是很想當文學版的主編,可能受楊照的影響吧!」
「你也喜歡楊照?」婉柔說,「我超喜歡他的,尤其是他的《迷路的詩》」
「我也超喜歡那本書的!」我說,「我是先看了他以前在報紙的專欄,後來集結成《Café Monday》,才看《迷路的詩》。」
就這樣,本來每周三的志工服務,變成每周三的晚餐,變成每周三的約會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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