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
傍晚時分,導遊又集合大家,搭遊覽車準備前往餐廳。
餐廳在春香湖附近。那是大勒市中心的另一座湖泊。
晚餐是吃越南料理,有各類春捲、烤雞肉、甘蔗蝦。最後是魚肉火鍋。
「聽說你之前來過這?」副總經理問道。
「對啊,」我說,「不過那是十年前的事情。這裡跟十年前比起來變滿多的。」
「這五年這裡大多數的地方都變很多,」採購的王經理說,「我2010年來這裡,光是胡志明市,就多了很多地標景點。台灣相對沒這樣變化。」
「是啊,台灣變的不多。」我說。
時間推進,其實都會改變,只是改變的幅度無法覺察,或是我們早已習慣這種改變速度。
當年在阿凱家住了兩天後,我們進河內市區玩了兩天,就往大勒出發。
原定10點起飛的飛機,我們提早七點從飯店出發。在前往機場的路上一度塞在鐵橋上,還好預先保留時間,及時趕上登機。
到達大勒後,到飯店安頓好行李,休息片刻後,已經黃昏。
我跟阿凱走路去吃晚餐,我們的飯店距離市區有一小段路。
我們拿著地圖,一時迷了路。看到不遠處的郵局仍未打烊,就進去問路。
裏頭只有兩位女士,雖然有些年紀,但英文相當流利。她們指引我們前往大勒市場的方向,於是我們就前往大勒市場。
在前往大勒市場的路上,經過春香湖畔。忽然聽到S.H.E.的<戀人未滿>。在異國小城聽到台灣的流行歌曲,引起了我們的興趣。
原來歌聲是來自於春香湖畔,一間「Lakeside」的西餐廳。裏頭專賣西式排餐,但價格相對台灣便宜不少。於是,我們就在這裡用餐。
後來在大勒的日子,我們都去這家餐廳吃晚餐。
6.
由於當屆高中聯考學校升學表現不理想,於是校方決定我們這屆能力分組教學:每三班一組,其中一班選定為衝刺班,每班成績前三分之一的學生編到衝刺班上課,希望能衝高翌年高中聯考,考上雄中雄女的人數。
婉柔那班被選定為衝刺班,於是我跟阿凱就被調到他們班上課。國三上學期快結束的時候,我被換座位到婉柔旁邊。
因為跟婉柔有默契,所以坐在她旁邊就像在一個哥兒們旁邊一樣自在。有時候下課趴在桌上睡覺,她總是搖醒我的那個人;交換改考卷的時候,她總會細心幫我訂正錯誤。
後來我們成為一起並肩作戰的夥伴:數學的作圖跟證明題一直是我的罩門,婉柔把她補習班的證明題與作圖題的題庫印給我;而婉柔在歷史地理一直有困擾,我教婉柔如何整理不同戰爭對應的不平等條約,還有如何用地圖輔助歸納歷史跟地理的內容。
距離聯考前120天,學校要求衝刺班的學生晚上留晚自習。每天晚上,我都跟婉柔一起騎車回家。
「再一百多天就要聯考了,」我說,「不知道自己能否順利考上雄中。」
「相信你自己,」婉柔說,「你每次模擬考都全校前五名,大家都看好你會考上雄中。哪像我,最多大概附中或省鳳。」
「剩這一百多天拚一拚,也許妳也可以考上雄女!」
「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參加雄中雄女大露營!」
「然後妳又可以帶我跳第一支舞!」
「說認真的,」婉柔說,「你有想過上高中後你想做甚麼?」
「我會去讀理組,然後去考師大,以後當化學老師。」
「你想當化學老師?」婉柔說,「我覺得你比較像歷史老師。」
「喔,還有,」我說,「我想參加雄中校刊社。你上高中想做甚麼?」
「我連會上哪一間高中都不知道,」婉柔說,「不過我只希望以後可以去台北讀大學!」
婉柔接著說:
「對我來說,我希望以後可以去台北看看!」
看著婉柔發亮的眼神,台北夢,哪個南部的孩子沒有過?
1994年,聯考結束,我如師長的期待地考上雄中,而婉柔差兩分上雄女。於是婉柔決定選擇省鳳高中。
升高中的夏天,主題是西子灣的海水。
大家為了慶祝聯考結束,約在西子灣海水浴場。空氣中淡淡地鹹味,還摻了一些柴油味,這是我們國中生涯的句點。
我跟阿凱兩人坐在沙灘上聊天。他考上左營高中,數理不好的他,決定去讀社會組。
「我聽婉柔說她要讀自然組。」阿凱說。
「我知道,她之前就有告訴我。」我說,「也正常,畢竟她之前還參加科學夏令營跟資源班。」
「嘿,忠仁,我問你,」阿凱說,「你是不是喜歡婉柔?」
我很意外阿凱問這個問題,因為我自己都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「沒,沒有,」我說,「我沒想過。」
「欸,我是你兄弟都不說老實話喔?」阿凱說,「你們兩個…」
話還沒說完,婉柔跑過來:
「喂,你們兩個要不要過來玩水?」
「好啊!」我跟阿凱齊聲回答。
我們三個就在西子灣的夕陽下,相互潑著海水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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