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新竹以後,開始了研究生的生活,一個介於學生與勞工之間的人生。
那年的教師節,忽然收到美娟的email,內容是這樣:
「趙老師您好,雖然沒有真正給您教過,但是你是我尊敬的老師,雖然您現在不是正式的老師,我還是祝您教師節快樂。學生 林美娟敬上」
說來有趣,當導師帶了一個班,唯一還記得我這個「老師」的,僅是一個我沒正式教過的學生。
後來我們常常email往返。她的來信,常常講她的大學生活、共筆生涯,我也分享在清華讀書的酸甜苦辣。卸下師生關係的我們,更像是普通朋友。
升碩二那年的夏天,她說想來新竹玩幾天,順便找我。我毫不猶豫答應,甚至有些期盼。我想,我是對她有些動心了。
不行,不可以這樣,她是我學生,我是她老師。心裡頭第一個聲音這樣浮現。
那又如何呢?我現在又不是她老師。另一個聲音為自己辯解。
她將是個成功富有的醫生,醒醒吧,趙忠仁,你忘記自己是怎麼失去你女友的嗎?因為你連自己的未來是甚麼都不知道!
就這樣,內心交戰了好幾天,就在美娟來新竹前三天,忽然接到文惠的電話。
一年多沒見,聽到她的聲音,一時間,也不知道說些甚麼。她對我說:一年多了,最近好嗎?我沒有回答。
她被分發到嘉義的一所國中,也有了新的對象。對方是個服務十年的國小老師,已經跟她提出結婚的要求。這一切很符合她「穩定、安定」的生涯憧憬。
我不知道那通電話的用意是甚麼。也許是想道別吧,只是這可有可無的道別,彷彿是命運的一場嘲笑。
掛完電話,我在自己房間放聲痛哭了好久。那是我跟她分手後第一次痛哭。
三天後,我到新竹車站接美娟。帶她逛了清大、交大,還騎車載她去南寮。她坐上我的機車,輕輕地抱著我,把頭靠在我身上。我沒想到,我這樣如此脆弱的男子,居然可以承受另一個年輕的靈魂的依賴。
南寮的夕陽,在陣陣的強風裡,我在美娟的臉龐看到一些溫度。那是一種救贖,一種釋懷。
「我失戀了。」美娟淡淡地笑著說。
「蛤?」
「趙老師,你有失戀過嗎?」美娟看著我。
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「老師,你知道嗎,」美娟說,「有時候花很大的力氣去愛一個人,結果發現,你還是留不住這段感情。」
「感情不像讀書,不是你夠努力夠認真就一定可以的到回收,」我說,「更何況,讀書也不是夠努力夠認真就一定成績好。」
晚上,吃完晚餐,我們在東門散步。那晚,美娟主動想到我住處。
進了房,她撲上來吻我,我也毫不拒絕。她終究是個年輕的女孩,在面對自己的衝動,終究是多了一份拘束。
我褪去我們彼此的武裝,我輕輕地撫摸她的鎖骨、她的胸部、到她的私密地帶。我腦海中除了浮現我長時間對美娟壓抑已久的情感,還有文惠對我的傷害。
我粗魯地進入美娟,美娟沒有反抗,僅僅是感到痛苦,而我竟然因為她的痛苦感到歡愉。
翌日清晨,我醒來,看見美娟雙手抱膝,坐在床沿。我吻了她。
那天,送她去新竹車站,她回頭笑著說:
「保持聯絡喔!」她在月台轉頭對我笑著說。
我點點頭。
那個夏天過得特別快,因為升上碩二,工作特別忙。忽然發現已經一個多月沒跟美娟聯絡了。
(待續)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