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陣子因為高雄的氣爆事件,勾起一些高雄的回憶。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高雄人,畢竟高雄的一切,不論是時間或空間對我來說都太遠了。
這讓我又想到,幾年前,看了國片《寶米恰恰》。是一部還滿輕鬆,也很幽默的小品電影。
導演有兩位,一位是王貽茜,一位是王傳宗。王傳宗是常常在公視的影片中會看到的名字。兩位都是年輕的電影工作者。這部片子講的是雙胞胎的校園趣事。這讓我想到三年前有部電影《夏天協奏曲》。不過《寶米恰恰》顯然比《夏天協奏曲》快樂,而且說故事的能力與邏輯也好很多。(當然也是有bug的,譬如,瞥見女主角制服沒繡名字??)
這部片子故事很有趣,也是喜劇結尾。不過我大概是少數看完會有點感嘆的人。
其實要先說為什麼會去看這部電影。說白了,因為這部電影是一部以雄中內部故事為主的電影,我會去看,很大的理由是為了要懷舊,為了要看別人如何用電影的角度"看"自己的學校。
電影很好,故事也不錯,可是我看完心卻有點酸酸的,因為,看到這些年輕朋友的雄中故事,我發現我離開雄中太久了。裡頭的故事,裡頭人物的心情,我應該要有共鳴,我應該會有迴響。可是我有的不是這樣的共鳴,反而是提醒了自己:我已經錯過太多,太多。
也許多少也跟我們那時候雄中的教育氣氛有關。那時候在乎的,升學率,成績,課外也有活動,但是現在的孩子活動比較豐富。我記得的雄中,我入學前幾個月,新黨跟民進黨才剛在我們學校體育館開打過。進入雄中後,雖然生活感覺很多樣,有很多社團之類的,可是功課壓力很大,這種壓力不是老師逼你,不斷給你考試,而是久久考一次試,而且題目難度不低。我成績也不算很好的人,也不是頂愛玩。就是所謂"上不上,下不下"的那種人。
高中對我來說,不是一張白紙,我卻也寫不出個所以然。過的滿辛苦,但也沒得到什麼,有一種徒勞無功,卻不是失敗的感覺。最後的日子,把自己放逐在體育館的桌球間,要不然,南台路上的"河南彈子房"門口的一堆雄中書包也會有我的份。阿婆的乾麵,與45元的瘋狂自助餐佔據我三年的胃,而音樂班的女生永遠像城堡裡的公主,永遠不得親近。
這是我的雄中記憶,不成功,也沒有到不想懷念的地步,畢竟就是生命中存在過的事情。
畢業後,只有回去過兩次。一次是87年的校慶,一次是大學畢業後,在道明中學實習時,帶學生去雄中比賽。尤其那次帶學生去比賽那次,還看了好幾位老師。
沒想到,那時候離開雄中,一別,就是十年。
後來人生的際遇多波折,在彰化讀大學,在新竹讀研究所,在桃園當兵,總是覺得,高雄是個家,那邊的一切保存著我青春的記憶。但是事實上不是,一來高雄變了,二來,當一個人在異鄉漂泊了太久,感覺,真的會變。我在台北呆了那麼久,我從未認為過自己是台北人。但,我也做不回高雄人了。
不知道像我這樣漂浮的人有多少呢?
一兩年前,在奶奶往生後,我回高雄老家整理舊屋子準備賣掉。晚上我住在高雄國軍英雄館,我看著窗外的景色,我竟然有種鄉愁。高雄明明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,怎麼會這樣呢?
後來我想,因為高雄變了,我也變了。一切回不去了。
不是不再喜歡高雄了,而是回頭看高雄的一切,會不斷提醒自己時光的老去。
這也是當我在看《寶米恰恰》時候,會忽然很多的感慨。看到雄中門口的松園,體育館、游泳池,校園的點滴,我都參予過,但是都已經逝去,而且,我似乎沒能為我的參予,留下什麼紀錄。
這大概是我看《寶米恰恰》後,一直有遺憾的原因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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