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1月3日 星期五

[實驗小說]詩之鎖(5)

8.
「碰碰碰碰!碰碰碰碰!」(重力敲門聲) 「忠仁,在嗎?趙-忠-仁,在嗎?我是鄒廷!」

我開了門。鄒廷一看到我,就大叫:


「靠,你怎麼啦!一個禮拜都沒來上課?還好教授沒點名。你在搞什麼鬼?沒多久要期末考了。」

「我……沒事。」我撐著惺忪的眼神說著。

鄒廷是我大學最好的哥們。他年少輕狂,以致於當完兵才考上大學。他社會經驗豐富,所以處事都跟我們這種「小朋友」不一樣。

「幹嘛,是不是為了她的事情?」鄒廷問。

我點點頭。沒說話。

「唉,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你,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。不過先好好照顧自己,首先要去上課,好嗎?」

我依舊沒說話。

鄒廷把我拉上他的野狼車。他載著我,一個呼吸的屍體,買了一打啤酒,一路狂飆。我們騎到海邊。一個堤防邊。其實海景沒有多好看,因為都是消波塊,如果想跳海自殺,應該不會淹死,而是撞水泥死。

我忘了我們那天在海邊聊了些什麼。應該是感情啊,女人啊,理想啊之類的。他說他不會安慰人,這是真的。但是我必須得承認,他是我最真誠的好朋友。如果說這段情傷得到的收獲,發現友誼的真摯,就是其中之一吧。

大三下的期末考,幾乎都亂考。後來學期成績幾乎都是六十分低空飛過。反正對我來說一切無所謂。那天以後,我不剪頭髮,也不刮鬍子,整整墮落了一個暑假。學校的打工也沒去排班,一整個自暴自棄地躲在賃居的小屋裡。

這個夏天,什麼都不剩地過去了。我把自己鎖起來,因為無力面對心中的荒蕪。過去的時間裡,我花太多心力在文惠身上,即使對她的感情與感覺已經變質,我還是在愚蠢地執著。因為這樣,當她消失在我生活中時(其實也不曾擁有過),我才發現自己一無所有。

發現自己一無所有,才是最大的難堪。




大四了,選完課。這學期只修十學分。大一到大三多修不少學分,現在閑一點也是天經地義。

開學第一週的某個早晨,我起床特別早。

我拉開窗簾,九月的陽光還滿耀眼。我往下看,發現柏油路面溼答答的,就像下過雨。正在納悶,明明大晴天,怎麼地面像下過雨?

看到遠方一台灑水車緩緩駛離。

原來,是心沒有放晴。

9.
大四了,該振作了,不管是考研究所還是以後就業,做點正經事。

卸下了總編後的我,只是校刊社名義上的成員。我沒有再參加校刊社的活動,一來是大四的原因,二來大概也是文惠的原因。我想好好重新適應沒有她的生活。脫離校刊社有關的一切,連我每年必當隊輔的編輯採訪營,也沒參加。

我望著鏡中的自己。一個我認不出來的趙忠仁。頭髮長到脖子,一臉絡腮鬍,剛好遮住這段日子飲食不正常而削瘦的臉頰。

我用刮鬍刀把一臉的絡腮鬍刮去。太久沒刮鬍子,鬍子很硬,刮起來特痛苦。就像剷除難忘的記憶,痛苦萬分。再去理髮廳把頭髮剪短,剪得非常非常短,接近平頭了。雖然沒有變帥(反而是讓削瘦的臉頰一覽無遺),不過比較有精神。

開始恢復該有的作息,譬如讀書、準備考研究所、準備托福跟GRE。

後來想起這段日子,會覺得這是我大學生活中最踏實的時光。因為雖然沒有人家說大學生多采多姿的社團與愛情生活,但是就很單純地讀書、上課、讀書、上課。

這樣的踏實是因為,我真正地為自己在過日子。

10.
有的時候還是會想到文惠。不過大四了,大部分同學課修的少,而且每個人生涯規畫都不一樣,有的要補習準備研究所,有的要準備留學,有的要準備工作,大家都各自在為自己的人生努力。同班的同學都很少遇到了,更別提是外系的同學。




我忽然想到索忍尼辛有一本書叫《古拉格群島》。內容是說蘇聯集中營的生活。「古拉格群島」是一種譬喻,說的是蘇聯是一片海洋,而每個集中營就像一列孤立的群島。我們何嘗不也像在大海之中一座座被孤立的島嶼?

(待續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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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進越南停、看、聽

海外工作這幾年變成一個新鮮名詞,幾年前外派中國大陸是大宗,這幾年外派越南的職缺也多了。十五年前,大概也只有台塑比較出名。現在又多了很多鞋廠、樹脂、紡織大廠。 如果真的決心想要來越南發展職涯,下面幾點必須先想清楚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