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1月7日 星期二

[實驗小說]錯身

傍晚的城市,下起了大雨。整個街道被天空的哀傷而洗滌。

下班時間本來交通就擁擠,加上這條路施工中,又遇到雨天。所有不利的因素加在一起,使得我搭的公車只能走走停停,在灰色的城市裡緩慢的前進。

人生悲傷的記憶也像在雨中前進一樣,在深灰的水泥深淵移動,總是特別地龜速。

我把頭倚在玻璃窗,望著窗外。一道道雨絲劃在車窗上,像鞭笞。

忽然瞥見隔壁公車裡一個熟悉的身影。是她,文惠。

曾經想過一千萬個我們可能重新相遇的方式,沒想到我會這樣看到妳。也好,沒有尷尬,沒有不知所措。,也不會讓彼此都不知所措。

我看到她拿著一本書,倚在鐵杆上,專心地讀著,還是在讀新井一二三的書嗎?看她的樣子,應該過得不錯吧!三年了吧,沒記錯的話。我還記得她喜歡薰衣草的味道,喜歡穿著紫色的上衣。一切的記憶又回來了。

我更記得,那時候的我們曾經愛過,而且愛的很深。

三年前,我們在一個慈善活動邂遘。那天,某個中途之家剛好需要大量志工,於是同樣喜歡小孩的我們都參加了這個活動。我記得當時的她,紫色的上衣,深藍色的牛仔褲。

看到她和孩子們玩得開心,不知為何這樣深深地被她的愛心吸引。那時的我不知從哪來的勇氣跟她搭訕,沒想到,她居然答應我的邀約。

就這樣,我們開始約會戀愛了。假日空檔我們會一起去陪孩子玩,平常時間就約會、吃飯,像一般戀人一樣。我特別喜歡看著她照顧孩子的樣子,那種耐心、細心的專注。那樣的感覺讓人感到溫暖、信任。

我們的感情進展地很快,那年的聖誕節,我在摩天輪前求婚了,她點頭了。

於是我們積極地準備婚禮,籌備新居。

在我們準備新居的過程中,我無意間發現她的私人信件,好奇心殺死貓,我發現她在很久以前有一段不倫的關係,而在結束這段關係後,也許因為罪惡感,也許是希望調整心情,所以才來中途之家陪孩子,也試著從孩子的天真面孔來獲得救贖。

可是我意外發現她的過去,讓原本道德感很強烈的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。我陷入天人交戰,我無法接受不道德的事實,卻無法放開對她的感情。經過幾番掙扎,我發現我實在太愛她,所以我選擇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。

但文惠後來還是察覺,她的過去,我已經知道了。她感到錯愕、痛苦。儘管當時的我試著挽回些什麼。

但我失敗了。文惠終究因為無法面對與原諒自己的過去,也無法原諒我對她的過去的窺探,於是她選擇了離開。

記得分手的那一天,妳掉著眼淚離開,而我留在安全島上的公車亭,望著妳轉身的背影,我們之間,忽然彼此有了不同的轉速。

妳走了,什麼都沒了。

這麼多年,我一直問自己,如果當時的自己不要刻意去知道關於妳的過去,會不會比較好?

如果我沒有知道關於妳的過去,是不是一切都沒事?如果當時的彼此,可以更成熟去處理會不會更好? 

就這樣三年了。曾經想過一千萬個我們可能重新相遇的方式,沒想到我會這樣看到妳。

如果再重逢,我很想告訴妳,I am sorry.

也好,我這樣看到妳,妳看起來很好,我也少了尷尬。

我望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。

有些話,有些事,還是永遠放在記憶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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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進越南停、看、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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