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天的中午,我長久以來的疑惑似乎有點答案。
那天廠商來裝新的雷射頭,我監工弄到12點多,想說已經到了用餐高峰期,整天忙的也不餓了,想說就乾脆別吃飯,在福利社買了罐飲料,邊走邊喝準備回實驗室。
正要往辦公室接近時,遠遠地看見一個老頭偷偷摸摸地進了文惠的辦公室。我覺得那身影好熟,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。對了,是張主任!
中午休息時分去陳文惠的辦公室幹麻?我悄悄進入實驗室。
我用耳朵貼著靠近文惠辦公室的木板,聽著隔壁在幹麻。
"喔,你來了,ㄟ,不要一來就這麼急嘛!"文惠說。
"老天,我們一天只有這麼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,天哪,妳好性感。"張主任說。
"ㄟ,這樣你老婆都沒發現喔!"文惠說。
接下來就是一連串呻吟與動作的聲音。也許是擔心被發現,兩人都刻意壓低了音量。
1300,休息時間結束,我刻意地此刻走出實驗室,恰巧遇到剛走出文惠辦公室的張主任。
"主任好。"我說。
"嗯,你好,中午還在實驗室忙?"張主任說。
"是的,今天裝新機台,在測試中。"我說。
"不錯,年輕人好好幹。"張主任心神不安地說完就離開。
我心中暗自竊笑。年輕人好好幹,主任,你也好好幹啊!
後來我有時候午餐時間不吃飯,也不回辦公室休息。我躲在實驗室裡,耳朵貼著木板隔層,聽著主任跟文惠之間的不倫戲碼。我想到童年的時候,我爺爺總是開著家裡老舊的收音機,一台飛利浦,黑色外殼的老舊收音機,聽著講著抗日故事的廣播劇,像<藍與黑>、<星星月亮太陽>。等我國中以後,多少個午夜時分,我都偷偷爬起床聽司馬中原先生在<午夜奇譚>裡講鬼故事,或是裡頭的福爾摩斯、亞森羅蘋的廣播劇。
可是現在我根本是在聽色情劇,老天,這樣的猥瑣跟卑劣居然發生在我身上。
倒不是這樣的事情含有情色成分在。而是我不斷地要探索他人隱私,探索陳文惠的黑暗面。當他們在不倫的關係中掙扎時,我的探索卻獲得滿足。
我想我懂狗仔的心理。
我用我的耳朵,我的聽覺,試著想像那樣的激情的畫面。一對不倫男女在短暫的午休時刻交媾,那樣汗水淋漓又害怕被發現的畫面與心情。暗黑的罪惡與肉體的慾望交織成一個一圈圈的鎖鏈,控制住這對男女的靈魂,也羈絆住我心中的內太空。
我對文惠一樣也有性幻想,可是我卻不會嫉妒張主任和她的不倫。相對地,我像動物星球的攝影師一樣,不斷地窺探他們的行為。似乎從他們的行為滿足自己的罪惡,感覺像壞事他們幹了,我是無罪的,但我卻從他們的罪行獲得同等的歡愉。我想到,以前某名人的偷拍光碟在媒體流傳的時候,大家輿論一面倒地痛幹名人的不道德行為,卻又想盡辦法收集到偷拍的光碟片。
我們都在犯罪,卻又很矯情地站在道德的一側宣告自己的清高。
矯情往往比罪惡的行為本身還罪惡。
不過好奇心會殺死貓,有的時候,好奇心會先殺死老鼠,然後死老鼠吸引了貓,然後再殺死貓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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