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eresa看著我,說:
「趙 先生,還好嗎?喔,我是這個酒吧的駐場魔術師,我每週有三天在這裡表演。我十分鐘後要上場,如果可以,能留下來捧個場嗎?」
「喔……好啊。」我說。
Theresa在台上表演著Close-up的魔術,從帽子變出鴿子、火焰變出一束花、空手變出一副牌……Theresa是我少數看到的女魔術師,除了她熟鍊而精湛的手法,她甜美的臉蛋、曼妙的身軀,與性感的服裝。很難讓人不看她。
「我現在需要一個助手。嗯,這位先生,你可以來當我助手好嗎?」Theresa指著我。
「我?好啊。」這輩子從沒當過魔術師助手。有記憶以來,我看到大多數魔術師都是男生,而助手多是女生。而我也是第一次當魔術師助手,還是女魔術師的助手。
「你好,這位先生,這一副牌你數一下幾張?」
「13張。」
「好,請放入你的口袋。請你檢查一下這個袋子是不是空的。好,我現在手指點一下你的口袋,再點一下這個空袋子。你有感覺的一股魔法嗎?」
「ㄟ?沒有耶!」我俏皮地回答。
「好,這位先生,你看看你口袋是不是12張撲克牌?」
我掏出來數。哇,真的只剩12張撲克牌。
Theresa打開原本空無一物的袋子,
「你看,消失的牌在這裡!」
在掌聲與驚訝中結束表演。
下了舞台,我跟Theresa一起喝酒。
「你怎麼會認識Celine?」Theresa問道。
「嗯……就剛好來這邊喝酒,發現她是個歌聲很棒的歌手,就這樣認識的。」我小心地回答。畢竟不敢說太多。
「我也是在這間小酒吧認識Celine。我們都是逐水草而居的表演者,哪邊有機會就去哪邊。在哪裡表演倦了,就換個地方。」
「我可以問一下,妳是怎麼把我的牌變過去的?」
Theresa笑著把嘴巴貼到我耳際,說:
「秘密。」
後來知道,Theresa是個大二的學生,高中畢業那年,在某個魔術師旁邊當了兩年助手,學了一些技巧,也賺了一些錢,再去讀大學,現在邊讀書邊打工。
那晚,我們聊了很開心,對彼此感覺也很好。
於是,我們一起過夜了。
一夜情這東西,像學開車,掌握技巧,上手就很快;又像毒品,有了一次又會有第二次。一次又一次,罪惡感逐漸遞減。
我喜歡Theresa的身體,有那種年輕卻不幼稚的味道。畢竟跟一般大學生比起來,她少了那種公主嬌嬌女的氣質。
也許已經太久沒有接觸到這種溫柔。自從與妻的關係越來越冷淡,加上價值的迥異,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溫柔的感覺,遑論肉體的接觸。
於是,每次有Theresa表演的日子,我都會去「Illusion House」喝酒,等她下場,我們順便在酒吧約會,然後再去旅館做愛、過夜。有她的日子,我完全地放蕩自己的慾望,忘記自己是個已婚的人夫,忘記自己是個有公職身分的工程師,忘記自己有糖尿病,忘記自己已經45歲。
忘記自己曾經對男人,有野獸的衝動。
【6】
我關了電腦,打開Celine送我的《荒野之狼》。
只剩閱讀這本書,可以讓我的心靈找到一個共鳴的窗口。
我倦了。自從學生大規模抗議,我越來越厭惡這個島嶼。整個島與被麥卡錫主義與民族主義所壟罩著。這樣的壟罩,很窒息,一點其他的聲音都不允許。
學生們在媒體、網路一面倒地攻擊政府、攻擊代表國家機器的公職、軍人、警察、教師。連不願配合抗爭的學生與老師都遭殃。學生的抗爭令人失望,但不能批評,一旦批評,就會受到身邊輿論的壓力。
許久沒回家。上次休假回家,得知妻子跟Brian的社運團隊去聲援抗議的學生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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