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總有一些白目的會說一些刺激原住民的話,當然結局就是引來大家撻伐,包括某些自以為正義的人。膚色、種族、族群等等,雖然大家都說互相尊重,但是大家其實都不會多尊重這東西。有些東西像心中的黑洞,掀開了就不行。但是沒有面對,總是在幽暗中搔著癢。
從小到大,我沒有原住民朋友,有好像似原住民的同學,但並未深交,即使深交,也未能代表原住民。一路就這樣讀到雄中,在雄中似乎也沒遇過原住民,可能因為高雄地區也不算有很多部落的地方。所以也沒有遇到原住民。真正跟原住民近距離接觸,是大三去台中一個部落課輔。因為我的傲慢、天真、幼稚、自以為是的愛心,讓我在那次課輔遭到極大的打擊。原來師範大學教的都是屁,徹徹底底的都是屁,我該怎麼把他媽的九年一貫精神,落實在一個連鹽酸是啥都不知道的國二學生身上?該死,我真該死。
我發現我面對他們很挫折。我完全教不動他們。他們很乖,很聽話,但是我對他們而言,像外星人,外星人是該滾回他媽的火星去。
那時的我真的太年輕了。想的太少了。現在的悔恨,只能拿更多耐性來彌補育幼院的的孩子。
再來遇到原住民朋友就是當兵了。我記得當兵時有個姓張的傢伙,泰雅族,家住復興鄉,國中沒讀完,前科一堆,又是性侵又是毒品。三不五時因為酗酒被禁足。大家都拿他沒輒。但是,部隊裡頭資深的士官長,幾乎清一色的原住民,因為原住民體能好,加上讀軍校是讓他們最有效擺脫貧窮與給予他們穩定生活的方式。每次士官學校分發新進士官,總是有一定數目是原住民朋友。加上,我的幾個很優秀的長官,是外省老兵跟原住民婦女的孩子,我開始理解,其實每個族群會融合,還有每個族群其實都有他們自己的問題與文化背景。
前陣子聽收音機,聽到大概在十幾年前,大概是第一次民選總統左右,政府曾經委託國外機構調查對族群的看法。大家在對閩南、客家、外省與原住民,在很多議題上都還有高度的包容,不管是僱用、生活相處等。但是問到一個問題,就發生明顯的分歧:這個問題是,你願意接受你的子女跟其他族群婚配嗎?根據當時廣播的主持人的說法,民調至此,對於原住民的選項就有某種程度的排斥了。
後來自己也曾經單獨進入台東山區跟海岸旅行過,我發現原住民的環境與文化是經過很多因素造成,他們有很不錯的地方,當然有會有因為處於資訊與經濟弱勢的地方造成的問題。不管你喜歡他們與否,承認吧,你是有discrimination。因為你有discrimination,你才會對他們有特別的感覺。你會讚嘆他們的歌聲,也會抱怨他們的檳榔樹。不必虛偽地說自己多重視他們。因為,當你說這句話,你也是有discrimination。
話說到這,讓我想到,之前都有駐華使節稱讚台灣富有人情味。不過耐人尋味的是,稱讚的人多是白人。如果是印尼,或是越南的駐華使節,或是留學生之類的,他們也會像那些外國人一樣被熱情的對待嗎?
我不想臆測答案。但是我覺得今天也許我們該好好思考自己,是不是真的對不同膚色、人種的人,都可以平等心對待?我想好好的去思考這個問題,比指責激進族群言論的人還要重要。因為是深刻的面對自己內在的感受,面對自己心中的黑洞,而不是頂著道德的光環,但是實際上卻放不下心中的情緒。
我記得好朋友R以前說,膚色不重要,流出來的血都是紅的。但是放下對不同族群的偏見,有很容易嗎?就像<型男飛行日誌>中男主角說的,我不是種族歧視,而是經驗告訴我,這樣方便處理事情。每個族群都有因為他們文化背景造成的現象,可能很有趣,可能很糟糕。你會喜歡或不喜歡。
但是千萬不能明明心中有成見,卻裝著若無其事。
與其如此,不如坦白面對有偏見的事實,然後放下。
以一個我在新加坡的故事作結尾吧!我在新加坡遇到一位黃先生,他知道我是台灣來的,就一直說多喜歡台灣。他自己到台灣旅行很多次,還裝衛星天線收看台灣的電視。他真的是個台灣狂。談到自己國家,他對於他們國家裡頭的馬來人、印度人就有明顯的不喜歡。他說,我是台灣來的,分不清楚那些膚色黑的人,哪個是馬來人,哪個是印度人,哪個是印尼人。但是他們這裡的華人,一看就知道。然後他說,他們因為這樣,所以新聞言論有管制。
我問,新聞言論干族群有啥關係?
"因為這些人,比例不高,但是得罪不起。"黃先生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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