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4】
翌日,我拿一些樣品去某大學送測,順便拜訪一個老朋友培宏。
培宏是大學教授,我大學同學。求學時期,我們一起賃居在學校外邊的一間鐵皮屋。大學畢業後,我留在台灣讀研究所跟工作。而他幾年前回台灣,在這間大學任教。因為他的學校有我們需要的TEM(穿隧式電子顯微鏡),每次去拍TEM時,都會順便去找他。
培宏研究室的裝設,還是跟大學時的房間一樣,簡約、乾淨、明亮。我跟他話話家常,也聊到最近的時事。
「你不覺得實在太過分了,政府居然與中國做那麼多貿易合作,」他喝著咖啡,「這完全是在葬送台灣人的前途。共產黨最善於滲透與分化,難道政府忘了嗎?還好,有這些年輕人,提醒著大家共產黨的可怕。」
我安靜了。安靜的原因不是認同,也不是緘默,而是想要忍住嗤笑。幾年前,因為公務,我到東南亞出差,順便旅行。自助旅行的好處就是可以深入了解當地人文特色與文化背景,還可以跟當地人有深入的接觸。
兩年前,我在新加坡,參加國際核能研討會後,剛好跟一群越南的工程師吃飯。這群工程師有從國際新聞中,知道關於台灣的時事(其中,也有人的親屬是嫁來台灣的外配)。當我們聊到台灣這幾年的民主發展,我意外地發現,我沒有看到羨幕的感覺。相對地,他們眼神與談吐中,多了一份輕蔑……這像耳鼻喉科診所的候診室,你看到許多感冒患者,空氣中你看不到,但你感覺的到散佈的病毒。民主不是應該驕傲?為何卻有被藐視的感受?
兩年前,我在新加坡,參加國際核能研討會後,剛好跟一群越南的工程師吃飯。這群工程師有從國際新聞中,知道關於台灣的時事(其中,也有人的親屬是嫁來台灣的外配)。當我們聊到台灣這幾年的民主發展,我意外地發現,我沒有看到羨幕的感覺。相對地,他們眼神與談吐中,多了一份輕蔑……這像耳鼻喉科診所的候診室,你看到許多感冒患者,空氣中你看不到,但你感覺的到散佈的病毒。民主不是應該驕傲?為何卻有被藐視的感受?
培宏似乎感受到我的不認同。對於老朋友,我沒多說,因為不想有衝突。我只告訴他:
「地球是圓的,但世界是平的。你怎麼能把眼睛遮住,不去看到你旁邊有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?」
我步出研究室。校園裡都是反對政府與大陸貿易協定的文宣,也看到學生舉行的肥皂箱演講,我抱著好奇的心情去聽。當我聽了幾個人的發言,我的心情開始沉重了起來。
這些孩子(姑且稱孩子吧),他們講的內容並沒有足夠的國際高度,或是產業經濟的申論。大多都是愛國主義、民族主義式的仇恨宣揚。我感到不適,總覺得這群孩子每講幾句,就是恐共與仇中的言論,讓我依稀看到麥卡錫主義,或是納粹主義的影子。
這些孩子(姑且稱孩子吧),他們講的內容並沒有足夠的國際高度,或是產業經濟的申論。大多都是愛國主義、民族主義式的仇恨宣揚。我感到不適,總覺得這群孩子每講幾句,就是恐共與仇中的言論,讓我依稀看到麥卡錫主義,或是納粹主義的影子。
他們有去過中國嗎?或是去任何一個,他們認為「邪惡」的國家看過嗎?我不解,他們的仇恨與恐懼是否真實?
我想起一段故事。很久以前。在美國新澤西州發生一連串鯊魚攻擊事件,後來被拍成電影《大白鯊》。大家刻板印象是大白鯊是個可怕的生物,是個殺人機器。於是不少漁船瘋狂捕殺大白鯊。最後可靠的科學證據顯示當年是公牛鯊,而不是大白鯊。
大家是否明白,自己真實的恐懼是什麼嗎?
【5】
我再次到「Illusion
House」,想要找Celine。
「你是趙忠仁 先生嗎?我是她朋友,我叫Theresa。Celine她不在我們這邊駐唱了。她留了本書給你。」
我看了那本書,叫《荒原之狼》,志文出版社,2000年版。
我翻了翻,發現裡頭有張小紙片,寫著:
「忠仁:很高興遇見你。我很慶幸能遇到你這樣一個斯文、氣質的男人。不過,我發現我還是不適合跟一個男人維持親密關係。我不會回Illusion House唱歌。保重。」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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