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0月22日 星期二

[實驗小說]大規模失去

畢業典禮前天才結束,文惠整理著自己賃居的小套房。這間小套房住了四年,從文惠升上大三開始住到碩二結束。從20歲到24歲,青春的尾巴都在這間小套房度過。


完成口試,也找好工作。新的工作在台中,所以這些日子都在準備搬家的事情。明天就去學校領畢業證書。手續都辦好了,只是還沒交出學生證,似乎還想把握住最後幾個小時「學生」的身分。

搬家是令人煩倦的事情,你無法找人幫忙,必須自己來整理、分類所有東西。炎炎夏日,整理起來更是無名火氣上來。

忽然,電話響了。看一下來電顯示,是以前社團學長志杰。

她跟志杰是好幾年的朋友,那年她大二,志杰剛當完兵回來讀碩一,兩人都參加某個大型慈善團體的校園社團。志杰算是回鍋的老人,因為志杰在入伍前就曾經在學校當過該社社長,畢業當兵、退伍後重返社團。志杰會回社團純粹是一個想服務的心情,還有對社團的感情。

文惠跟志杰雖然年紀上有段距離,可是兩人還滿談的來的。文惠知道志杰有個交往好幾年的女友。文惠跟志杰的女友也是好姐妹淘,滿談的來的好朋友。

在大學到碩士班畢業這幾年,文惠也有過幾段感情,不過都沒辦法走下去。有一回,她跟當時的男友在路上遇到同學,同學不經意地說:

「ㄟ,長的有點像志杰學長耶!」

雖然是同學不經意的一句話,可是文惠聽在耳裡,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。其實自己是不是一直被志杰的影子羈絆著?

文惠接起了電話。原來志杰一來問問文惠畢業後的打算,另一方面志杰也告訴文惠他即將結婚的訊息

喔,恭喜學長,真是替你高興。文惠這樣告訴志杰的。

電話掛掉,文惠呆坐在床邊。

這不是本來就會發生的嗎?對吧。那我應該就開開心心地祝福他們,不是嗎?

文惠繼續整理跟打包東西。下午五點卅四分,又是一通電話響了。看看來電顯示,是國中同學筱青的來電。筱青、子珍跟文惠三人都是國中時期的好朋友,三人國中畢業後,又讀同一間高中。高中畢業後,文惠跟筱青都在台北讀大學,喜愛海洋的子珍,則到南部一個靠海的都市去讀海洋生物。子珍從國中時就很喜歡跟大海有關的事物,尤其是海洋裏的生物對她來說更是如數家珍。大學畢業後,子珍當了一年的實習生,每天不管寒暑,都搭著研究船,潛到海底去觀察海洋生態。然後又在同一間學校攻讀海洋生物研究所,繼續她對海洋的熱情。

文惠接起了電話,說:

「哈囉,筱青,好久不見,怎麼會忽然打來?」

沒想到電話那頭是一陣啜泣的聲音。接著,筱青斷斷續續地說:

「子珍……子珍前天出海進行研究時,發生意外……走了……」

文惠掛完電話,坐在床前,望著窗外的夕陽。血色的夕陽,抹在夏天迷惘的天空裡,像是對時間的遺憾。

這天過的好快,好多東西就這樣過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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